槍聲、爆炸、濃煙,2013年9月21日,肯尼亞首都內羅畢遭遇恐怖襲擊。事發1個小時後,在新華社非洲總分社(肯尼亞)實習的中國傳媒大學研二學生許達和同事趕到了現場。
  事情來得突然,收到同事短信時,許達還以為只是“一般的搶劫”,直到聽到來自現場的第一串槍聲,許達才意識到,自己將要參與到人生中第一次恐怖襲擊的報道。
  “第一感覺並不害怕,反而有些‘興奮’。”像一名戰鬥在新聞一線的“戰士”,許達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恐怖分子射程範圍之內。
  許達沿著牆向事發地點——韋斯特蓋特購物中心正門靠近,依靠牆壁、汽車來遮擋子彈。一路上,3具躺在路邊的遇難者遺體給了許達很大的衝擊,“不知道子彈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襲擊者的目標到底是誰。”
  前方突然響起一陣槍聲,許達迅速躲到身邊一輛汽車旁。槍聲結束,許達起身準備繼續前進,突然發現用來躲避子彈的汽車裡還趴著一位遇難者。驚魂未定的許達慢慢認識到:子彈不長眼,如果人身安全出了問題,何談拍攝好素材、採到好新聞。
  接下來的38個小時,許達一直守在現場,一刻沒閉眼,努力挖掘素材,卻“感覺信息就在眼前,怎麼也抓不到。”
  第四天,許達發現了新的“根據地”,在一個小山坡下可以清楚地拍攝到購物中心及其樓下的部分區域。
  於是許達認真觀察地形,在下山之前,特意選擇了一條由大樹組成的帶有屏障的路線,在最大可能確定安全後,走下山坡,依靠在一棵大樹之後進行拍攝,最終拍到了軍警採取行動等第一手畫面。
  “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後怕。”不過這段驚心動魄的經歷帶給許達的不只是“後怕”。在駐新華社非洲總分社(肯尼亞)為期3個月的實習中,除了新聞業務能力得到提升,許達還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正在變得更堅強。
  “其實能去非洲實習也是我自己厚臉皮‘要’來的。”許達所在的班級是中宣部教育部聯合中國傳媒大學等院校設立的國際新聞傳播碩士班,每年都會有出國實習的機會,當得知駐外實習開始報名後,許達馬上報了名。3所大學參與競爭,名額只有11個人。國外實習,外語水平要求高,相比於國新班其他本科學習小語種的同學會各國語言,許達只會一門英語,並且英語水平也並不算突出。
  全英文面試過程中,第一個問題就把許達問“懵”了——“你對肯尼亞瞭解有多少?”事先準備的都是關於中非關係的,基本沒有涉足這個話題,許達肚子里沒貨,只能硬著頭皮扯。一個問題答完,許達感覺面試官們對自己並不滿意,便咬咬牙,請求再做一個自我介紹,沒想到一個自我介紹勾起了老師的興趣,扭轉了局面,幫助他突圍。
  後來,許達才知道,老師們選他的原因是他在自我介紹中提到的科研項目很接地氣,老師感覺“這個孩子專業能力不錯,踏實、靠譜”。
  任何驚心動魄的綻放似乎都離不開長時間的積澱。
  許達從小愛看電視新聞,即使在做其他的事兒也要把電視開著才安心。
  初中時正好趕上伊拉克戰爭,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報道,許達決定,不僅僅要做電視新聞工作者,還要做一名戰地記者。於是許達通過看新聞積累知識,並報名參加了學校的電視臺。
  從初中到大學,這個新聞理想一直影響著許達的學習方向。高考填報志願時,許達填報了中國傳媒大學廣播電視編導專業。本科階段,通過學習、做科研、實習,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理想。
  大二時,許達和同學申報國家級大學生創新項目,把目光投向了普通的農民工。在新媒體大趨勢下,農民工群體中手機普及率大大提高,怎樣利用手機媒體來幫助農民工就業?許達和同學在菜場、學校、工地等地方,找尋不同的農民工群體,發了400多份問卷,連續幾天熬夜在軟件中輸入數據。加上後續採訪、分析,這個項目整整延續了兩年。
  此時,許達發現,社會新聞的報道往往更能在日常生活方面為普通百姓做一點點事,為社會帶來哪怕只有一點點的變化。
  在非洲實習的3個月中,許達也被當地的社會底層百姓“吸引”。 在肯尼亞東南部的察沃自然保護區,朱利亞斯是27人反偷獵志願者隊伍的負責人之一。但是就在2006年以前,他還是一名出色的“盜獵者”,曾經至少殺死過30頭大象。許達發現,這些盜獵者並不都是為了象牙,由於貧困,他們也有一些人是為了獲得食物。許達把鏡頭對準了這些為了生存而盜獵,最終棄惡揚善的志願者。
  進入鏡頭的還有內羅畢丹羅拉垃圾場的孩子們。“手被割傷了也要繼續工作,因為只有賺到學費才能繼續學業,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在一個個不斷衝擊自己固有認識的事件中,許達逐漸成長。
  今年畢業的許達希望能先做一名社會新聞記者,“如果有機會,若干年後,我還想成為一名戰地記者,讓更多的人從戰爭的殘酷中理解和平的可貴。”許達說。  (原標題:許達:小實習生沖向恐怖襲擊報道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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